第7章 七個檸檬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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範雨很快就調節好心態，洗過澡吃過早飯又是一條好漢。
她整理著合同，一邊和付瓊說：“直播做的很好。”
付瓊擦拭著木吉他，輕輕地笑了笑。
“王伍老師在音樂圈裏很有威望很有實力的人，得到他的認可就相當於得到了半個音樂圈的認可。”範雨用手機發了一個音樂文件給付瓊。
“王伍老師最近在給一個古裝劇寫歌，你可以去試試。”
付瓊激動點擊播放，順帶看了眼歌名<四季賞>。
旋律一出來，付瓊便怔住了。
不虧是著名的音樂人，旋律都能給人畫面感。
她閉上眼能感受到春意盎然之感，青青芳草一點點覆蓋大地，在陰翳的樹下，陽光一束束。
忽然節奏明快了起來，是炙熱的夏日，卻也是帶著微涼晚風的黃昏。
大概是到了高潮部分了，旋律緩緩的慢了下來，是深秋的荒涼，蔓延向了凜冬的寒意，淒涼入骨。
一年四季，全數藏在這首歌裏。
可無論是哪個季節，都帶了淡淡的傷感。
付瓊聽的入迷，一曲終了，遲遲沒有反應過來，她喃喃道：“小雨姐，你怎麽能得到王老師的demo的？”
範雨得意地揚起頭：“也不看看我是誰！”
“其實是王伍老師主動給我的，說是想要給你聽聽，他很中意你的聲音。”
範雨話鋒一轉：“但是，他要你寫詞給他。”
付瓊頓了頓，重覆了一遍：“什……什麽？我寫詞？”
“沒錯，王老師他選人唱歌有個小怪癖，他會要求歌手寫詞給他看。看哪一個最符合他做的曲的意境。”
付瓊晃了一下神，問道：“這是為古裝劇寫的歌詞，那麽那個古裝劇有小說原著嗎？”
範雨笑了笑：“有。是一本很著名的言情，正好我有它的實體書。”
她起身走向書房，抱出三本書遞給付瓊：“百萬字的言情，帶你體驗最不一樣的愛情。”
付瓊感覺到手裏沈甸甸的分量，目光落在封面作者名字上——
長木樂。
“這是……張櫟的書……”
範雨嗯了一聲：“張櫟的成名作，你看過嗎？”
付瓊摩挲著書的封面，笑了笑：“看過。在國外治療能接觸的東西有限，張櫟的書，方印的電影，董茜的視頻還有何暖的節目，多多少少都看過。”
她擡頭問：“王老師有時間規定嗎？”
範雨道：“有呀，就是下個星期一，你帶著你寫的歌詞，到他那邊的錄音室去唱個小樣。”
“好。”
為張櫟的小說寫歌，她很開心。
雖然只剩下四天時間，但是付瓊有信心可以完成。
她已經很少這麽熱血了。
付瓊閉關了兩天，終於把那本百萬字的言情重新看了一遍。
途中哭哭笑笑，用完一包又一包的濕紙巾。
星期六的傍晚，付瓊再次把書翻到大結局，那種被刺了無數把刀子的感受依舊清晰。
她再次嚷叫：“為什麽男女主角不能在一起！嗚嗚嗚他們明明那麽相愛！”
她生氣地用手指戳書的最後一面。
「我已經孑然一身隱於世間了，陪伴在我左右的唯有變幻的四時之景。」
「你我天涯相隔，但是四季交替之中，每一處美景印入我眼眶的時候，我都看見你。」
「處處是你，處處是思念。」
「我賞四季，便是想你。」
付瓊長送一口氣，緩緩地將書關上，點擊播放王伍的歌。
瞬間，許多書裏的畫面湧入腦海。
她好像明白了，王伍先生的<四季賞>是想要表達什麽意思了。
靈感入腦，付瓊抄起筆，一邊哼著旋律，一邊開始寫歌詞。
足足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，付瓊總算完成了<四季賞>的填詞。
星期天要去耀晉公司一趟，付瓊揉了揉自己熬夜的臉蛋，迅速地花了一個淡妝，坐公交車去公司。
範雨最近好像很忙，很少會回家，一般都是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又匆匆忙忙的出去了。
不過當付瓊到了公司樓下，範雨正好站在大門送一個客戶上車。
範雨畫著幹凈利落的妝容，一身貼身的西裝裙加灰色呢子大衣，看起來十分溫暖的模樣。
“譚希先生，剛剛和您聊的事情希望您再仔細考慮一下。”
付瓊覺著譚希有些眼熟，但是她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。
只見譚希身著深灰色西裝，微微俯身，臉上表情冷漠，他說：“我希望，範小姐也要仔細考慮一下我的話。我是認真的。”
付瓊一聽，這聲音熟悉啊……
她想起來了，就是直播那晚接範雨電話的男人！
範雨慌亂地退後一步，眼神無處安放，餘光瞟到站在不遠處的付瓊，忽而對譚希露出職業性假笑：“好的。慢走不送，我還有事要處理。”
說罷，朝付瓊走來。
譚希抿嘴註視範雨的背影，轉身離開。
付瓊被範雨急匆匆地帶到公司裏，眨了眨眼，終究還是沒問什麽。
範雨帶她粗略介紹了公司的部門，然後直把她塞入辦公室。
範雨坐在椅子上，理了理頭發，遞給付瓊一份資料。
付瓊翻開一看，是一個綜藝節目的介紹，她粗略地看了眼標題——《你好世界》。
“小雨姐……這是要……？”
範雨說：“這個綜藝節目很新穎，我給你爭取到了機會了。”
付瓊頓了頓，把資料塞進包裏：“好，我了解了。我回去的時候細看。”
範雨反倒是有些驚訝：“你就不問問為什麽我讓你接綜藝？”
“你自然有你的考量。我相信你。”付瓊笑著，“我不急於讓別人聽到我的歌。積攢人氣很重要，只有有了關註，觀眾才會去聽你的歌。這個道理，我很久之前就懂了。”
範雨也對她笑了笑：“王伍老師那邊的事情，你有自信嗎？”
“有……但不多。”
“沒關系，盡力而為。”
“好。”
第二天，星期一，範雨送付瓊到王伍先生的錄音室。
範雨坐在車上為她打氣：“加油！姐妹！”
付瓊對她比一個心。
王伍已經坐在錄音室很久了，他皺著眉頭看著正在錄音間唱歌的人，伸手停止了伴奏。
“你對這首歌的理解就是這樣的？”王伍怒目而視，語氣生硬，“這是個悲傷的歌，悲傷你懂不懂？”
付瓊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王伍背著手，站著訓斥跟前的小姑娘。
小姑娘嚇壞了，眼眶濕潤，緊緊地攥著衣角。
“爸……”
“叫什麽爸？我叫你爸行不行？”王伍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，“你認真的去了解了前因後果了嗎？了解了背景故事了嗎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小姑娘可憐兮兮地輕微點頭。
王伍更生氣了：“嗯你個屁嗯嗯嗯！但凡你要是上點心都不至於唱成這樣！”
“你就說，你這些年有什麽長進啊？我王家怎麽到你這一代天賦就泯滅了呢？動腦子了嗎？我恨不得把我腦子按你身上！”
“我本來就不想唱歌的……”
“不想唱？你知道你的嗓音條件有多好嗎？音域那麽廣，只要氣息練好，打好基礎，好好學學作詞作曲，再加上你爸的我的資源……你，你怎麽就這麽不爭氣？”
“我說了我不喜歡唱歌，不喜歡就是不喜歡！是你一直逼我！”小姑娘倔強，咬著牙吼了出來，吼完，自己反倒委屈的不得了，眼淚唰唰唰的掉下來。
“那你說你想要幹什麽？不要再說想去當導演的白日夢，你根本就不是那塊料！”
“可我還沒有去試過，你憑什麽這樣說？我要考電影學院，不要上音樂學院！”
“不準！你爸我就是中央音樂學院出來的，那裏很好，你必須填志願填它！”
“我偏不！”小姑娘氣到臉都紅了，一顆兩顆珍珠大的眼淚湧出眼眶，氣籲籲地開門跑了。
王伍一口氣差點順不上來，轉頭才發現站在門口一臉尷尬的付瓊。
兩人相顧無言。
王伍推了推眼鏡，開口道：“付瓊是吧，進來。”
付瓊摒著一口氣，小心謹慎地走到他面前，低頭畢恭畢敬地雙手將自己的歌詞遞上去。
她有一種面對班主任的既視感，心生敬畏。
王伍一邊順著胸口坐下，一邊接過看。
他短眉一挑，將歌詞又細細看了一遍，擡頭示意付瓊：“進去唱出來。”
付瓊聽話地走進錄音間，戴上耳機，王伍伸手將音樂放出來。
付瓊拿出另外一張備份歌詞，心裏打著節奏，開口——
<四季賞>
你是初春陰翳下的暖陽
輕柔曬涸同歸的心漾
你是炎夏傍晚中的風涼
往覆滌蕩殊途的迷茫
你是水中月鏡中花印在我胸口發燙
如癡如貪 心之所往
你是深秋荒山上的芬芳
裊娜縈繞天涯的旅商
你是寒冬紙窗旁的雪霜
傾蓋終年永隔的虛妄
你是黃粱枕莊生夢湧入我夜裏空床
如歡如傷 輾轉思量
思念織絲成網
纏住落日餘暉的邊疆
目光纏綿如殤
淌過星辰流轉的船槳
羨艷你摘取的海棠
可陪你走過 一段熙攘
而我困於游龍小巷
熱酒入喉腸 與四季賞
音樂停了，付瓊緩緩從歌曲中抽離出來，她小心翼翼地看向王伍。
王伍面無表情，只有指尖點著桌面，一下一下的。
“你回去吧，過些時候給你答覆。”
付瓊點點頭，開門走到門口，忽然長吸一口氣，猛地一個轉身看著王伍，臉上帶了些英勇赴死的表情。
“王伍老師，我是個外人，沒資格對您的說教，更沒有立場對您的家事指指點點。但是還是想和您說一下——”
“看您女兒的性格，她應該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小姑娘，凡是執著的一定要試一下，即使頭破血流都甘之如飴，不妨……讓您的女兒試一試。若是她失敗了，到時候您再提意見，也許會更容易接受一點。”
王伍慢慢擡起眼，透過厚重的眼鏡直視付瓊，默不作聲。
付瓊想，反正都說了這麽一段，要是得罪了早該得罪了，那就幹脆全說了。
“我十六歲的時候十分幸運，誤打誤撞出名簽公司組女團開演唱會，沒有繼續讀書沒有參加高考，身邊的親人沒有一個支持我的，可我還是堅持著。”
“即使現在我因為熱愛唱歌熱愛舞臺而失去了許多，但是我依然不後悔。所以我現在站在這裏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機會。”
付瓊繼續深吸一口氣：“您的女兒也希望您支持她，脫離了您設定好的軌跡，可她會走出屬於自己的路。我想她也不會後悔的。”
王伍還是沒說話，轉過椅子，不去看她。
付瓊怔楞一下，朝他鞠了一躬：“之前微博上那件事還是要說聲對不起。那您忙，我先走了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四季裳這個歌是我胡編亂造的，根本搜不到哈哈哈哈哈！
而且我其實不懂什麽作詞作曲，覺得押韻了的歌就是朗朗上口的好歌（我是真的膚淺
感謝大家觀看～
mua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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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伍老師在音樂圈裏很有威望很有實力的人，得到他的認可就相當於得到了半個音樂圈的認可。”範雨用手機發了一個音樂文件給付瓊。
“王伍老師最近在給一個古裝劇寫歌，你可以去試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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旋律一出來，付瓊便怔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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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概是到了高潮部分了，旋律緩緩的慢了下來，是深秋的荒涼，蔓延向了凜冬的寒意，淒涼入骨。
一年四季，全數藏在這首歌裏。
可無論是哪個季節，都帶了淡淡的傷感。
付瓊聽的入迷，一曲終了，遲遲沒有反應過來，她喃喃道：“小雨姐，你怎麽能得到王老師的demo的？”
範雨得意地揚起頭：“也不看看我是誰！”
“其實是王伍老師主動給我的，說是想要給你聽聽，他很中意你的聲音。”
範雨話鋒一轉：“但是，他要你寫詞給他。”
付瓊頓了頓，重覆了一遍：“什……什麽？我寫詞？”
“沒錯，王老師他選人唱歌有個小怪癖，他會要求歌手寫詞給他看。看哪一個最符合他做的曲的意境。”
付瓊晃了一下神，問道：“這是為古裝劇寫的歌詞，那麽那個古裝劇有小說原著嗎？”
範雨笑了笑：“有。是一本很著名的言情，正好我有它的實體書。”
她起身走向書房，抱出三本書遞給付瓊：“百萬字的言情，帶你體驗最不一樣的愛情。”
付瓊感覺到手裏沈甸甸的分量，目光落在封面作者名字上——
長木樂。
“這是……張櫟的書……”
範雨嗯了一聲：“張櫟的成名作，你看過嗎？”
付瓊摩挲著書的封面，笑了笑：“看過。在國外治療能接觸的東西有限，張櫟的書，方印的電影，董茜的視頻還有何暖的節目，多多少少都看過。”
她擡頭問：“王老師有時間規定嗎？”
範雨道：“有呀，就是下個星期一，你帶著你寫的歌詞，到他那邊的錄音室去唱個小樣。”
“好。”
為張櫟的小說寫歌，她很開心。
雖然只剩下四天時間，但是付瓊有信心可以完成。
她已經很少這麽熱血了。
付瓊閉關了兩天，終於把那本百萬字的言情重新看了一遍。
途中哭哭笑笑，用完一包又一包的濕紙巾。
星期六的傍晚，付瓊再次把書翻到大結局，那種被刺了無數把刀子的感受依舊清晰。
她再次嚷叫：“為什麽男女主角不能在一起！嗚嗚嗚他們明明那麽相愛！”
她生氣地用手指戳書的最後一面。
「我已經孑然一身隱於世間了，陪伴在我左右的唯有變幻的四時之景。」
「你我天涯相隔，但是四季交替之中，每一處美景印入我眼眶的時候，我都看見你。」
「處處是你，處處是思念。」
「我賞四季，便是想你。」
付瓊長送一口氣，緩緩地將書關上，點擊播放王伍的歌。
瞬間，許多書裏的畫面湧入腦海。
她好像明白了，王伍先生的<四季賞>是想要表達什麽意思了。
靈感入腦，付瓊抄起筆，一邊哼著旋律，一邊開始寫歌詞。
足足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，付瓊總算完成了<四季賞>的填詞。
星期天要去耀晉公司一趟，付瓊揉了揉自己熬夜的臉蛋，迅速地花了一個淡妝，坐公交車去公司。
範雨最近好像很忙，很少會回家，一般都是回家洗個澡換身衣服又匆匆忙忙的出去了。
不過當付瓊到了公司樓下，範雨正好站在大門送一個客戶上車。
範雨畫著幹凈利落的妝容，一身貼身的西裝裙加灰色呢子大衣，看起來十分溫暖的模樣。
“譚希先生，剛剛和您聊的事情希望您再仔細考慮一下。”
付瓊覺著譚希有些眼熟，但是她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。
只見譚希身著深灰色西裝，微微俯身，臉上表情冷漠，他說：“我希望，範小姐也要仔細考慮一下我的話。我是認真的。”
付瓊一聽，這聲音熟悉啊……
她想起來了，就是直播那晚接範雨電話的男人！
範雨慌亂地退後一步，眼神無處安放，餘光瞟到站在不遠處的付瓊，忽而對譚希露出職業性假笑：“好的。慢走不送，我還有事要處理。”
說罷，朝付瓊走來。
譚希抿嘴註視範雨的背影，轉身離開。
付瓊被範雨急匆匆地帶到公司裏，眨了眨眼，終究還是沒問什麽。
範雨帶她粗略介紹了公司的部門，然後直把她塞入辦公室。
範雨坐在椅子上，理了理頭發，遞給付瓊一份資料。
付瓊翻開一看，是一個綜藝節目的介紹，她粗略地看了眼標題——《你好世界》。
“小雨姐……這是要……？”
範雨說：“這個綜藝節目很新穎，我給你爭取到了機會了。”
付瓊頓了頓，把資料塞進包裏：“好，我了解了。我回去的時候細看。”
範雨反倒是有些驚訝：“你就不問問為什麽我讓你接綜藝？”
“你自然有你的考量。我相信你。”付瓊笑著，“我不急於讓別人聽到我的歌。積攢人氣很重要，只有有了關註，觀眾才會去聽你的歌。這個道理，我很久之前就懂了。”
範雨也對她笑了笑：“王伍老師那邊的事情，你有自信嗎？”
“有……但不多。”
“沒關系，盡力而為。”
“好。”
第二天，星期一，範雨送付瓊到王伍先生的錄音室。
範雨坐在車上為她打氣：“加油！姐妹！”
付瓊對她比一個心。
王伍已經坐在錄音室很久了，他皺著眉頭看著正在錄音間唱歌的人，伸手停止了伴奏。
“你對這首歌的理解就是這樣的？”王伍怒目而視，語氣生硬，“這是個悲傷的歌，悲傷你懂不懂？”
付瓊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王伍背著手，站著訓斥跟前的小姑娘。
小姑娘嚇壞了，眼眶濕潤，緊緊地攥著衣角。
“爸……”
“叫什麽爸？我叫你爸行不行？”王伍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，“你認真的去了解了前因後果了嗎？了解了背景故事了嗎？”
“……嗯。”小姑娘可憐兮兮地輕微點頭。
王伍更生氣了：“嗯你個屁嗯嗯嗯！但凡你要是上點心都不至於唱成這樣！”
“你就說，你這些年有什麽長進啊？我王家怎麽到你這一代天賦就泯滅了呢？動腦子了嗎？我恨不得把我腦子按你身上！”
“我本來就不想唱歌的……”
“不想唱？你知道你的嗓音條件有多好嗎？音域那麽廣，只要氣息練好，打好基礎，好好學學作詞作曲，再加上你爸的我的資源……你，你怎麽就這麽不爭氣？”
“我說了我不喜歡唱歌，不喜歡就是不喜歡！是你一直逼我！”小姑娘倔強，咬著牙吼了出來，吼完，自己反倒委屈的不得了，眼淚唰唰唰的掉下來。
“那你說你想要幹什麽？不要再說想去當導演的白日夢，你根本就不是那塊料！”
“可我還沒有去試過，你憑什麽這樣說？我要考電影學院，不要上音樂學院！”
“不準！你爸我就是中央音樂學院出來的，那裏很好，你必須填志願填它！”
“我偏不！”小姑娘氣到臉都紅了，一顆兩顆珍珠大的眼淚湧出眼眶，氣籲籲地開門跑了。
王伍一口氣差點順不上來，轉頭才發現站在門口一臉尷尬的付瓊。
兩人相顧無言。
王伍推了推眼鏡，開口道：“付瓊是吧，進來。”
付瓊摒著一口氣，小心謹慎地走到他面前，低頭畢恭畢敬地雙手將自己的歌詞遞上去。
她有一種面對班主任的既視感，心生敬畏。
王伍一邊順著胸口坐下，一邊接過看。
他短眉一挑，將歌詞又細細看了一遍，擡頭示意付瓊：“進去唱出來。”
付瓊聽話地走進錄音間，戴上耳機，王伍伸手將音樂放出來。
付瓊拿出另外一張備份歌詞，心裏打著節奏，開口——
<四季賞>
你是初春陰翳下的暖陽
輕柔曬涸同歸的心漾
你是炎夏傍晚中的風涼
往覆滌蕩殊途的迷茫
你是水中月鏡中花印在我胸口發燙
如癡如貪 心之所往
你是深秋荒山上的芬芳
裊娜縈繞天涯的旅商
你是寒冬紙窗旁的雪霜
傾蓋終年永隔的虛妄
你是黃粱枕莊生夢湧入我夜裏空床
如歡如傷 輾轉思量
思念織絲成網
纏住落日餘暉的邊疆
目光纏綿如殤
淌過星辰流轉的船槳
羨艷你摘取的海棠
可陪你走過 一段熙攘
而我困於游龍小巷
熱酒入喉腸 與四季賞
音樂停了，付瓊緩緩從歌曲中抽離出來，她小心翼翼地看向王伍。
王伍面無表情，只有指尖點著桌面，一下一下的。
“你回去吧，過些時候給你答覆。”
付瓊點點頭，開門走到門口，忽然長吸一口氣，猛地一個轉身看著王伍，臉上帶了些英勇赴死的表情。
“王伍老師，我是個外人，沒資格對您的說教，更沒有立場對您的家事指指點點。但是還是想和您說一下——”
“看您女兒的性格，她應該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小姑娘，凡是執著的一定要試一下，即使頭破血流都甘之如飴，不妨……讓您的女兒試一試。若是她失敗了，到時候您再提意見，也許會更容易接受一點。”
王伍慢慢擡起眼，透過厚重的眼鏡直視付瓊，默不作聲。
付瓊想，反正都說了這麽一段，要是得罪了早該得罪了，那就幹脆全說了。
“我十六歲的時候十分幸運，誤打誤撞出名簽公司組女團開演唱會，沒有繼續讀書沒有參加高考，身邊的親人沒有一個支持我的，可我還是堅持著。”
“即使現在我因為熱愛唱歌熱愛舞臺而失去了許多，但是我依然不後悔。所以我現在站在這裏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機會。”
付瓊繼續深吸一口氣：“您的女兒也希望您支持她，脫離了您設定好的軌跡，可她會走出屬於自己的路。我想她也不會後悔的。”
王伍還是沒說話，轉過椅子，不去看她。
付瓊怔楞一下，朝他鞠了一躬：“之前微博上那件事還是要說聲對不起。那您忙，我先走了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： 四季裳這個歌是我胡編亂造的，根本搜不到哈哈哈哈哈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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